Theresa's Notes

American Immigrants

在美國生活的適應上最讓我感到困難的就是跟美國的移民打交道, 反而不是美國白人, 原因是美國人對於人權與反歧視看得很重, 人人都很小心, 但是種種法規好像都不適用在有色種族上, 所以彼此間的仇視歧視反而嚴重. 你看電視台節目或電影只敢開開白人的無聊玩笑,要是開到有色人種去, 不是被告就是被抵制到禁止上映. 如果再加上來自的國家存在一些怪異的社會現象, 這些移民的行為模式更是讓人費解,他們只有碰到美國白人才會收斂一些.

我在密蘇里州唸書時, 因為聖路易市已漸成黑人的大本營,雖然學校不在 downtown 而是在 suburn area, 但是碰到黑人的機會還是很多, 尤其是中下服務階層. 那時我對黑人的印象就很不好, 雖然我天性很不喜歡分階級分顏色, 但是黑人女人那種全天下人都不對只有她對的態度, 實在令人很難接受. 剛到加州生活時, 對於西裔移民仇視亞洲人的態度大為困惑不解,他們的態度只有一種 - 就是凡事不理, 我都搞不清楚是英文不好還是故意刁難. 所以我家原本有每週來打掃的清潔工, 因為溝通困難我還得要我老公去幫忙協調, 所以就暫時不請了, 等我找到合適的再說. 帶頭的那位清潔工不知是真的假的英文不好, 跟他約時間明明是星期四, 他偏偏一直說星期二, 而明明我打電話時已經是星期二了. 然後價錢也是碰到我就想抬高價錢, 但我老公竟然可以跟他殺價. 此外, 我還碰到兩個氣死人的例子, 最後都是搬出我老公這個惡人才給他們一個教訓.

首先是去年我剛到美國時, 因為 Costco 就在家附近, 所以我老公的卡大都是我在用. 雖說卡是不能給其他人用的, 但每次我結帳刷卡時收銀員都沒說什麼, 甚至還跟我開玩笑我老公的名字好長. 後來有天我買了兩條牛仔褲覺得其中一條太大, 就特地拿去服務台換. 當時大排長龍終於輪到我時, 那個西裔女人查了我的卡, 跟我說只要直接進去換成小的就可以了, 而不需要進行退換貨的程序. 等我拿回來之後, 我發現她竟然一直在忙別人, 故意忽略我, 甚至還離開櫃台很久才回來. 我很不高興, 就問她我的卡在那邊, 她竟然跟我說我盜用別人的卡, 所以沒收我的卡. 我當時很火大跟她說那是我男朋友的卡, 我是來幫他換貨的, 又沒有買東西怎麼會是盜用卡? 而且最怪的是她竟然讓我完成換貨只沒收我的卡. 這個服務員的態度是不管我說什麼她都裝聾做啞. 走出 Costco 之後我打電話跟我老公抱怨, 他問我需不需要他出面, 我說這是你的卡當然要你出面, 他馬上五點鐘就下班趕來幫我. 我當時已經記下這女人的名字, 我老公ㄧ到就直接找她. 這個女人一看到我老公就用很禮貌和善的態度跟他說話, 我在一旁插嘴她就換個臉孔對我. 我老公一向罵人都是冷靜平和的, 但是措詞非常傷人, 通常他不會浪費時間多說什麼, 直接就下命令要求答案. 當時他看我不被尊重, 就直接要她找店經理來, 並且說"I wish you will hit by a car and get rotten in the hell." 那個女的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 什麼話都不敢多說. 這時店經理已經到了(也是個西裔女人), 剛好聽到這句話, 馬上情緒很激動地說她不需要這種客戶. 我老公也不解釋就直接要求退卡, 馬上就退了60塊美金給我們. 當時我很訝異情況怎麼會變成我們不對, 就很激動地對著經理抱怨說明情況, 我老公則是執意把我拉走, 最後我在門口遠遠地對著那個女人說, 我一定會尋求管道申訴我的案例, 全店的人都看著我這個兇悍的亞洲女人.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老公根本不想要繼續用卡了, 所以他才會故意說那些話, 通常西裔都是天主教徒, 這些話可以讓她難過個好幾天. 我想想也對, 一家公司連服務台的服務員都沒教育好, 還收我們年費, 更何況Costco的東西不見得比較便宜, 又都很大包, 連牛奶都被迫ㄧ次要買兩大瓶, 根本不適合我們這種兩人小家庭. 能夠卡用了快一年還被全額退費算是我們賺到.

後來過了不到一年, 我們聽朋友的建議到Costco找某樣東西, 當時我已經是堅決再不辦卡, 所以就很納悶我們怎麼進得去. 沒想到還真的進去逛了好半天, 因為 Costco 已經修改規定進店逛不需要卡, 只有付費買東西時才需要亮卡. 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寫 email 去客訴有關. 但是讓種族歧視存在客戶服務中本來就不是美國人的作風, 我只能說這些移民真是白目到極點.

第二個例子是我老公的高爾夫球具. 我們在 Sport Authority 各買了一套球具, 那個星期就帶到球場去打球. 當時我老公的球具在自動支架彈出來時沒放好位置, 就摔到地上去了,等扶起來時竟然發現 7 號鐵竿凹了一小塊. 我的球具也摔過但都沒事, 因為高爾夫球竿並沒有那麼脆弱, 好歹也是根鐵. 早兩三年在美國待過的人都知道美國企業的客戶服務是很周到的, 我還聽過有國際學生買了燈都用了三個月還去退貨, 錢也是照退給他. 照理說退貨應退到店面, 再由店面去跟原廠處理, 否則有水貨退到原廠時要怎麼處理? 我們抱著這種觀念到店裡去換那根球竿, 沒想到店裡的人說我們必須親自接洽原廠換貨, 這是他們公司跟高爾夫球具公司的協定. 當時我雖然傻眼但說話的人是個白人女人, 所以我還蠻相信的. 但我老公開始不爽, 他覺得怎麼可能, 根本是這家店在推卸責任. 他話也不多, 直接要求找經理來, 來了個白人男人, 看他們談了老半天, 我老公竟然到車子取了整套球具, 看情形他是要求整套退回去囉?! 我因為很了解他的個性早就閃的遠遠的, 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後來終於他拿回球具往外走, 我問他怎麼回事, 他亮了亮手中的紙片, 原來是店經理同意幫我們跟原廠連絡換貨, 但他建議我們自己連絡會比較快, 透過他們會拖很久. 所以就抄了電話跟人名給我們. 他並且說如果有任何問題再回來找他, 他們還是可以幫我們處理的.

過了兩個星期我老公終於打了電話(他是最會拖延這種事的), 紙上的兩個電話沒人接, 所以他打原廠網站上的電話, 得到的答案是"沒這回事, 本來就該由 Retailer 代為換貨, 不該由客戶連絡原廠." 後來我老公一直沒辦法在上班時間去店裡處理這件事, 我想既然車子大部分都是我在開, 不如我送回去好了. 去的時候天空下著微雨, 我記得當我拿著球竿走進店門時, 某個白人男人也拿著高爾夫球竿從另一個門出來, 他很好奇地看著我, 當時我未多想, 事後回想起來才覺得應該他也是拿球竿來換但碰壁回去. 不管怎樣當天我碰到的是個西裔男人, 個子不高, 上唇留著小鬍子, 他堅持說公司的規定是高爾夫球具必須由客戶直接跟原廠接洽, 即使我告訴他上回他們的店經理答應我們, 如果連絡上有問題可以再回來. 後來他把我手中的紙片拿走, 並留下我的電話姓名, 說要跟原廠連絡之後再通知我. 他也留了電話姓名給我,如果兩天後沒接到電話可以打來找他. 過了兩天都沒人連絡我, 所以我就打過去, 沒想到他還是老話, 我問他有沒有打電話問原廠, 他竟然說他很忙沒有打, 我很不高興地說本來退貨就是 Retailer 的職責, 不管哪家公司都是這樣的, 更何況我們上次去的時候已經得到保證會幫我們處理, 最後我說這不會是我們唯一的高爾夫球具, 但是這種處理態度, 我們以後不會再從這家店買東西. 終於他的態度開始軟化, 說他需要打個電話稍後回電給我. 過了10 分鐘他打來的態度變得很不一樣, 他解釋說因為他以為我是整套都要換才會這樣回話, 我心知肚明這是找藉口下台階, 所以只簡單的申明我從頭到尾只說要換這根球竿, 而且我只有帶一根球竿進店沒有帶整套球具. 然後我就打電話給我老公報告情況, 他還蠻高興我處理的情形.

隔天下午我帶著球竿很輕鬆愉快地進店裡, 找到他之後把球竿拿給他, 等了10幾分鐘, 他竟然告訴我店裡沒有貨所以不能換, 我瞪著他不敢相信地說, 你昨天不是說跟原廠連絡之後, 會幫我們換貨嗎? 我沒有預期要今天拿到新球竿呀. 他竟然還是跟我舊話重提, 說他們公司的規定是無法代為寄運換貨的, 還說他昨天在電話中說的是如果店裡有現貨, 他可以換給我, 但現在沒有貨, 所以沒辦法. 我開始跟他爭執, 並質問他現在沒有貨的話, 要怎麼處理我的球竿. 他開始標準的西裔作風, 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一下子弄電腦, 一下子跑不見人影, 等我發飆時店裡的工讀生打電話找他才出現. 就這樣我被他耽誤了一個多小時, 這其間我老公打了幾次電話, 還罵我為何要雞婆幫他處理這件事, 反而幫倒忙. 尤其是當他知道那個店員把我手中的電話拿走就沒還給我, 就更生氣了, 因為其中一個電話竟然是這家公司的區經理電話, 我們原本可以打電話去抱怨這些員工的.

我開始後悔自己過於相信這些移民, 配合到後來反而把事情越搞越複雜. 所以我決定不再相信他的話, 等我老公來修理他. 我鄭重申明我的處境之後, 打算離開去接我老公打高爾夫球, 這個西裔男人反而有了答案了, 說他可以從舊金山的分店調貨來換給我. 我好奇地問他怎麼要這麼麻煩去調一整套來換一根球竿, 他說他們公司的政策就是所有的換貨都是直接拿新的給客戶, 舊的就送到 DC(District Controller) 去銷毀. 但那天已經是星期五下午了, 他要我等到星期一再處理這件事. 此時我其實已經決定不再相信他的話, 所以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我老公在星期一那天前往, 不到一個小時就打電話給我說事情解決了, 球竿他們拿走去跟原廠更換. 我問他處理的方式說了什麼, 他說, 他直接要求找經理談, 簡單把情況說明之後, 就說他已經跟律師談過, 律師說我們其實浪費太多時間在處理這件事情, 如果這一次沒辦法順利解決, 他打算告這家店. 此外, 他還要求經理立下字據註明簽收時間, 以免他們拖拖拉拉很久都不處理.

後來過了兩三個星期我們就接到通知去拿新球竿了.

PS: Crash 這部電影反映了很多移民者間的衝突, 值得一看. 很多人批評美國人在國際事務上的強勢作風, 布希政府的伊拉克戰爭錯誤尤其是箭靶, 但我的看法是美國人在911事件發生後過於驚嚇, 才會讓布希險勝, 但今年的年中選舉, 選民不但狠狠教訓了共和黨, 眾多的電視談論節目更是把布希冷嘲熱諷到不行. 我們可以說美國人是天真的傻瓜+精明的生意人, 但是比起全世界大部分的國家, 這是一個最尊重人權的國家,能夠在法律上保障移民者的工作權與人權, 再怎樣的保守份子, 在人權之前都得跪下. 我跟美國白人的相處經驗是他們非常直率坦白, 相對於亞洲人的委婉內斂, 我們可能很不習慣, 也會誤解他們傲慢. 但老實說這種直來直往的方式有時也是一種人際關係上的解脫.

posted by Shihling @ 10:02 下午